學柱_朗讀

※文手交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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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平常心、平常心、平常心。

　　這樣有用才有鬼。孫東柱在心裡毫不留情反駁這個舒緩壓力的方法。

　　當主持喊到他的名字時，像是個機器人，相當僵硬地從位置上起身，踏到前往舞台的小門，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步入舞台，站到已經配合他的身高調整的麥克風前。

　　台下的掌聲隨著他的敬禮熱烈響起，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鼓譟：啊！什麼呀！真是丟臉死了，孫東明你別喊！

　　孫東柱抬起身子來，站得筆挺，將拿在右手上的文件夾攤開，裡頭是一張不甚平整的紙張，上頭皺痕佈滿，全是方才在後台做準備時過於緊張所留下。

　　早知道就拒絕掉了，別來參加什麼畢業典禮上的在校生致詞。

　　可是、可是──

　　他看著紙張上印刷的字體，劇烈跳動的心臟好像突然沒讓他感到那麼窒息。

　　這些內容不曉得早已練習過幾百次，台下坐在畢業生席位裡的某個人，這一、兩個禮拜也陪他聽了幾百次。

　　他抬起頭來，緩慢地由左而右環顧人群，那像是任何一個讀稿者在埋首於文章朗誦以前，與聽者禮貌性的交流，然而孫東柱只是想從那片茫茫裡頭，尋得那支僅屬於自己的定海神針。

　　找到了，那個像呆瓜一樣，土氣又好笑的短髮。

　　今天不像每一次練習時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揮霍，也沒有足夠近的距離，能讓他在對方的懷抱裡貪戀，多討些安慰與稱讚，或是附在對方耳邊細語，再惡作劇地輕咬對方的耳廓，看對方明明不怎麼疼，但反應大得讓人發笑，最後兩耳紅得像要滴出血來。

　　今天不像先前任何一天，能有的就只有這一眼瞬間。

　　像是注意到了視線一般，那人的表情馬上就軟了下來，金建學看著孫東柱的時候，好像總是那樣不自覺地寵溺，卻也只要這樣，孫東柱好像就覺得沒問題了。

　　但他唇齒輕啟，那個口型怎麼可能看漏呢？

　　「我在呢。」

　　啊──真是，那樣的話會讓我太開心啦！

　　孫東柱終於開口，帶著微微的笑容流暢地朗讀講稿，沉穩平實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在禮堂中被放送，或許是因為那個笑意，讓這段致詞不那麼生硬死板，比他練習的任何一次都還要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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